第52章 衣服還要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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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衣服還要嗎
愛是這世上最扭曲的詛咒。
一切的扭曲始於臺風的夜晚。
五條悟的學生們死於咒術總監會的陰謀,他因為憤怒一時沒控制好體內咒力，洩出產生特級咒靈。
他鬼使神差的到了尾喰家。
聽到尾喰由紀對自己的咒靈，真誠的一句“請讓我吃掉你。”
明明只是看到她的背影,這句話卻像是對自己說的。
那就吃掉吧。他如此想道。
渾身濕漉漉過去,在她嘴角落下一個吻。
與自己身上不停往下滴的水珠不同,他們之間的親吻十分幹燥，沒有水分。觸感只是兩片柔軟短暫的接觸了一下,甚至連感應溫度的時間也沒有。
柔軟的唇瓣相觸即離，真正意義上的蜻蜓點水。
他甚至都沒有將這雲一樣的吻落在中間,只是親了嘴角。
親完後，他盯著由紀的臉。
由紀臉上怔怔的，但沒有躲他。
五條悟沙啞著聲音問：“太突然了？”
她如實說：“嗯,有點。”
五條悟緊接著問：“那現在有準備了？”
他伸出手臂,沿著胳膊滑走的水珠甚至還帶著自己的溫度，浸入她的黑發中消失不見,他再一次靠了過去。
這次他將吻落在唇珠上，這一次能好好感受彼此溫度,或許是因為剛洗完澡,五條悟的體溫高得不正常。相比之下,她的體溫帶著隨時會被吹散的涼意。
五條悟微微張開嘴唇,最終只是將柔軟的唇瓣在她唇珠上輕輕摩擦了一下，飽滿的唇珠被壓了下去,就沒有了後續。
五條悟後仰回身子,抱著她後腦勺的手臂也放了下來。
及時收回是怕忍不住索求更多。
五條悟低著頭，凝神看自己落在地板上的水珠，好來分散註意力。在出神的時候，聽到她輕輕笑了一聲。
五條悟微微有些懊惱：“不要笑。”
“嗯,好。”由紀點頭，“今天已經很累了，早點睡吧。”
她轉身，沒有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，掀開被子的一角，“我床上可能會有一些藥的味道，你要忍耐一下。”
五條悟一楞，點頭，“好。”
他在床上躺好後，後背微有涼意，由紀也掀開被子躺了進去。
他背朝由紀閉眼躺了一會，轉過身，與她面對面。
他微微挪了挪身子，與她靠得更近一些，然後伸出手，抱住了她。
人與人之間的親密關系，有時候不需要接吻，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就夠了。
五條悟抱住她之後，像是尋找舒服的位置，銀色的腦袋又蹭了蹭她的頸窩。
兩人都是傾訴欲不強的人，況且仔細說明來龍去脈沒有必要，不需要這種無用的鋪墊，他們兩人，現在此時，依靠在一起就夠了。
就像是大雨中被淋得不成樣子的貓，在努力為對方舔毛。
沈積將近三十年的疲憊也可以拋在身後。
因為他渾身只圍了一條浴巾，他刻意留了一點距離，但上半身之間碰到的肌膚又是如此滾燙，沒有平靜下來的趨勢。
由紀還是抱著他，沒有松開手。
房間內寂靜下來，一時之間只有窗外的雨聲和風聲。
知道她沒睡，五條悟先開口，“你在想什麽？”
她微微笑了一下，漫不經心道：“在想以後可以養只狗陪我。”
五條悟悶悶道：“養貓更好吧？”
“……狗一般會親近我一些，更好養。”
他又動了動腦袋，“貓也會。”
“多大的？”
他沈吟道：“我這麽大？”
由紀聲音帶著笑意，“那有點難找。”
“……是嗎？”他伸出手摸到她手的位置，十指相扣，“那要好好抓住我，要不然就找不到了。”
“……睡覺吧。”
“回答呢？”
她說：“好。”
第二天由紀感到有些難受，迷迷糊糊睜開眼睛。
五條悟湊得太近，以至於看不清他的臉，只能感到潮熱的吐息噴灑到自己臉上。
五條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，他身上已經換好昨天那套被雨淋濕的黑色衣服。
他兩只手撐在床邊，與她之間只隔一掌的距離。銀色的發絲垂落到自己的臉頰旁，帶來若有若無的癢意。
她將五條悟垂下的發絲撩到耳後，他卻甩了甩頭，銀色的發絲重新落在她臉上，帶來點點癢意。
她轉過頭躲開這些不舒服的癢意，五條悟低頭，落下的吻就落在她的耳垂上。
她僵住身體，沒有再動。
五條悟垂眸，嘴唇包著堅硬的牙齒咬了咬她的耳垂。
而後，放松力氣在她頸窩蹭了蹭，銀色的發絲又變得有些淩亂。
“原本不想弄醒你的。”他的腦袋埋在她頸窩，說話的悶響帶來細微的振動。
由紀摸了摸他的銀色發絲，“沒有，是我剛好醒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。”
耳鬢廝磨。
還好早上尾喰凜來敲門的時候，五條悟已經離開去處理咒術界的爛攤子。
尾喰凜在門口確認她房間擺設沒弄亂，說明她雛見澤綜合癥沒發作後，笑著問道：“今天想出去走走嗎？”
昨天由紀為了掩飾五條悟進門留下的水漬，撒謊說是自己在陽臺看風景進門吹進來的，這個回答顯得過於可憐，尾喰凜決定還是好好帶她出去逛一逛。
由紀一楞，“我出去沒事嗎？”
“嗯。”尾喰凜覺得她今天精神看起來不錯，溫柔笑道，“只要我在你身邊就沒關系。”
“我以後交男朋友凜哥也要跟著我嗎？”
尾喰凜警覺，臉上明明還是笑臉，卻多了一種森然感。
“為什麽突然提男朋友？”
“……沒什麽。”由紀岔開話題，“去哪？”
尾喰凜問她：“你想去哪？”
“游樂園。”
“……”
知道尾喰凜在猶豫什麽，由紀說：“不玩游樂項目，只是去走走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
尾喰凜選擇了極為蕭條的甘輝游樂園。
因為不久前發生事故，游樂園面臨閉園邊緣。
結果還是走散了。
兩人一起進的鏡迷宮，出去的只有尾喰由紀一個人。
她在迷宮出口等了一會，遲遲不見尾喰凜從裏面出來。剛想要不要回去找，在樹叢後面傳來小女孩的哭聲。
金發的小女孩看到有人來後，慌亂的用袖子擦眼淚，向她連聲道歉，“對不起，游樂園明明是開心的地方。請客人繼續玩得開心，不要在意我。”
由紀對這位好看到跟芭比娃娃一樣的懂事小女孩有些憐愛，沒辦法真的對她視而不見。
尾喰凜出行前特意給自己戴上一頂遮陽帽，由紀摘下帽子蓋到她頭上，寬大的帽檐一下子蓋住小女孩的表情。
畢竟沒有女孩子喜歡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。
由紀就一邊等尾喰凜出來，一邊哄著這位抽泣的小女孩。
“金色的頭發很漂亮，是外國人嗎？”
小女孩將臉埋在帽子裏，害羞答道：“是的。”
誇完之後，需要把小孩子帶回大人身邊。
由紀又問道：“你的家人呢？”
小女孩看起來只有14歲左右，不可能一個人來的游樂園。
小女孩因為愧疚感，聲音更小了，“我一個人偷偷跑出來了，不想讓他們看見我哭。叔父看見我哭會傷心的。”
“還要一個人偷偷跑出去哭，看來是很傷心的事了。”由紀想到自己小時候，笑道，“願意和我說嗎？我說不定能幫你。”
小女孩白皙的手拉下帽檐，傷心道：“游樂園要閉園了。”
一般人並不會因為游樂園閉園傷心到躲起來哭，由紀猜道：“你是工作人員的孩子？”
看起來14歲的金發小女孩其實是這座游樂園的經理。她不擅長撒謊，只是低下頭，沈默不語。
“我聽我哥哥說是因為發生了事故。”
“嗯，雲霄飛車那裏發生了很悲傷的事。”小女孩喃喃，“如果沒發生這件事就好了，游樂園說不定還可以救。”
“沒發生嗎……”
由紀昨晚抱著五條悟的時候，心裏也在想，事情為什麽會一步步變成這樣。
人生就是一場爛電影，如果這些無聊的電影能消失就好了。
“我好像不能幫你了……連我自己有時候都在想，如果能時間倒流就好了。”
一直低著頭的小女孩突然看向了她，眼中有了希望的曙光，“你是真的這麽想的嗎？”
“如果你內心真的是這麽想的話……就可以幫我……”
走投無路的拉媞琺拉下帽檐，向她靠了過去。
輕聲道：“如果你能時光倒流的話，請一定要回來幫我，這是約定。”
……
……
一周目。
遺憾的是甘輝游樂園即使沒有發生雲霄飛車事件，因為經營人員都是地下居民不懂人情世故，同時游樂園門口位置問題，游樂項目設置問題，依舊舉步維艱，艱難運營幾年後，再度面臨閉園困境。
五條悟的學生們雖然沒死，但突然出現使用夏油傑屍體腦袋有縫合線的男人，五條悟中招，在澀谷被關進禦門疆。
……
……
不知幾次後。
尾喰由紀因為副作用，喪失部分記憶，忘記約定。
在約定時間之前，拉媞琺不知道他們之間有約定。
約定時間之後，新一年的愚人節，拉媞琺身體年齡和記憶重置，回到新一輪的14歲。
……
……
不知道第幾次的時間回溯。
灰原雄死於土地神信仰事件。
任務地點雛見澤。
被七海建人搬回來的灰原雄屍體脖子上有著淩厲的抓痕。
“那些村民不停說什麽禦社神作祟，都瘋了……灰原勸他們到一半，突然開始不停開始抓自己脖子。”
七海建人目睹慘狀，沒再說下去。
夏油傑幫灰原雄的屍體蓋上白布，“由紀，我記得你的故鄉也在雛見澤，你知道什麽嗎？”
說到這裏，他看著尾喰由紀脖子上的繃帶。
尾喰由紀看著灰原雄的屍體一直沒有反應。
夏油傑又叫了幾遍名字，直到拍她的肩，尾喰由紀才慢半拍擡起頭。
她臉上並不是悲傷的表情，也不是麻木，而是用一種十分陌生的表情看自己。
夏油傑看到她的表情，動作一僵。
她楞了半晌，有些恍惚問夏油傑：“你……是？”
夏油傑一怔，隨後深深嘆了一口氣，“你累了，先好好休息。”
尾喰由紀的感情和記憶發生了扭曲。
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。
只記得原本是要阻止夏油傑死亡，之後是阻止他叛逃，他叛逃的關鍵是懷玉事件和灰原雄的死亡。
一旦回溯的時間點到了懷玉事件之前，就到了世界規則容忍的極限點，會有【暗】來吞噬她。
而灰原雄的土地神信仰事件，關系到雛見澤。不是她能一個人解決的，必須要找尾喰家的人幫忙。
她現在並不是為了某個人而努力，而是像一個游戲玩家一樣努力打出美好結局。沒做到的話……之前努力就白費了。
已經不是願望，變成一個執念。
而在收集這些明確線索之前，她無數次看到自己同伴死亡的結局。
而自己還會忘記部分記憶，不知道自己上一步是怎麽做的。
如果不小心忘記，就要重新慢慢探索。
無盡的輪回。
數不盡的漫長夏天。
慢慢的，到了現在……她的大腦也發生了扭曲。
就在剛剛……其他人都在悲傷的時候，她發現自己甚至認不出灰原雄的臉。
應該說她好像認不出所有人的臉。
“人”在她眼裏不再是單一的個體，而是一個族群。
就像是人類無法辨別動物的區別一樣，雖然知道動物之間長得不一樣，但就是認不出來。
她好像因為這過多雜亂的記憶，被迫站到玻璃箱的外側，來看這個世界。
無數輪回疊加中，除了聞到帶有鐵銹的血腥味更加刺鼻，還有無處發洩的負面情緒也在累積。
非術師無法控制自己的負面情緒。
她的負面情緒不斷層疊累積，無法向外發洩，只好自己悉數吞下，生成怪異。
怪異為自己執念而生。
執念沒有完成，負面情緒會一直累積，怪異從一開始的混沌不清慢慢擁有了臉。
理所當然長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。
她們兩個人是獨立的。
尾喰由紀會因為副作用忘記記憶，怪異不會。
怪異會在碎片之海，冷靜的觀看一切。
每一個回溯到的時間被稱為碎片世界，聚集碎片世界的地方叫做碎片之海。
碎片世界就像是脈絡走向不一樣的樹葉，而擁有這些碎片世界的碎片之海，就像是一棵樹木。
因為自己的執念而生，怪異的目標一開始也與她相同。
會幫忘記記憶的由紀，冷靜找到接近完美的碎片世界。
但她們是獨立的兩個人，誰也不是誰的附屬品。
觀念或許相似，但意見不會相同。
尾喰由紀認為“完美世界”是建立在大家幸福的基礎之上，不能放棄任何一個人。歷史就是一個巨大的齒輪，每個人都是其中一個零件，推動著事情發展。
“她”則是指出不幸根源的最深處。
這世上不需要咒術師。
為此要創造一個真正完美的世界。
瑪奇瑪把實現願望的途徑寄托在電鋸人身上，失敗了，最後重新回到這裏。
那麽，在好不容易找到的完美世界碎片裏，尾喰由紀在這裏究竟得到了什麽。
瑪奇瑪就像是棋盤旁冷靜觀棋的人，不會對任何事插手。
她只是一個觀測者。
等待答案。
為漫長無盡的夏天畫出一個句號。
尾喰由紀怔楞看面前的粉發女人。
她開口：“愛。”
親情，友情，愛情……還有更多的感情，這些都是“愛”。
是兩人從很久以前都在尋找的東西。
比臺風夜晚之前更久就在追求的東西……
“無聊的答案呢。”瑪奇瑪還是笑得十分溫柔，但沒有絲毫溫度。
她托著下巴，微微瞇起眼睛，嘲笑道：“連這群人的臉都認不出來，居然冠冕堂皇說這些，還真是自大。”
“我認出來了。”由紀起身，向一直坐在椅子上用傲慢目光看她的粉發女人靠近，“我沒見過小時候的五條，但是那時候……我第一眼認出來了。”
尾喰由紀沒見過七八歲左右的五條悟，自然不清楚他身上氣味。但是……那時候她是簡單的靠視覺認出來了。
久違的……用視覺認出一個人。
第一眼看到，不是用鼻子，而是用眼睛清晰的知道。
啊，這個小男孩是五條。
他原來長這樣。
“你其實不用我的身體也能轉生的吧？”
怪異不會死。
就算受傷了很快就會修覆身體。
何況瑪奇瑪的強大已經脫離“怪異”的範疇，已經是惡魔。
就算死了，只要她願意，很快就能轉生。
尾喰由紀走到離瑪奇瑪一步的距離停下，“我跟你說再多也沒有用，你不會相信我，因為你沒辦法理解我，也不會懂。”
就像是即使老師分析試卷給出答案是C，學生依舊不會懂答案是C。
瑪奇瑪最後輸給電次的理由也是因為她不理解“愛”。
尾喰由紀靠近她後，給了她一個擁抱。
“抱歉，因為我一直讓你看到世界不好的一面。”
“重頭再來吧。”
“不管你在這個碎片世界裏的哪個角落裏誕生，我都會找到你。”
“愛”太龐大了，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表達。
“我不會對你視而不見，我會帶你去看我看到的東西。”
“這是我完成與你之間契約的方式。”
……
……
尾喰由紀擁抱的實感消失，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空虛的碎片之海。環顧四周，熟悉的家具擺設，她現在是在硝子家。
看來瑪奇瑪同意她提出的履行契約方式，在世界某個角落裏轉生。
尾喰由紀有些摸不清楚現在的時間點，她推開自己住的那間房間，想要拿手機翻日記。
結果她房間內已經有一個人。
在床上半坐起身的五條悟原本在找衣服，他和門口的由紀在空氣中短暫對視之後一楞，裸露在空氣中的後背瞬間有點冷……
尾喰由紀看到他這種情況之後，沒有和上次推門進來一樣只站在門口，而是直接走了進來，二話不說，上前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。
原本想默默躺回被窩裏的五條悟在中途被她抱住。
五條悟有些懵。
沒有推開，但還是高高舉起手，避免碰到她。
畢竟他現在沒穿衣服。
而且還搞不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了。
抱著他的由紀，還是沒對昨晚有解釋。
對他說的第一句：“我們結婚吧。”
五條悟：“？”
他原本起床之後的狀態就是從一片混亂之中努力維持鎮定，聽到她這句話腦內有一瞬間的空白。
但很快找回理智。
“等、等等！好像有點突然？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了！”
任他見過大風大浪，也沒遇到這種情況，開始語無倫次，“就算真的有什麽了你也好好重新考慮，我不想我和你之間是因為這種理由……”
“開玩笑的。”
“別拿這種事開玩笑。”
“那就認真的。”
“……”
由紀看到他臉上表情笑了一下，像是五條悟每次對她做的那樣，她將整個腦袋搭在他肩頸上，認真道：“我只是想你了。”
五條悟一楞，他目光原本一直飄在空中，聽到她這麽說，才去看她。
結果這一看就發現她與以往不一樣的地方。
“你的脖子……”
五條悟放下一直舉起的手手，緩緩解開她纏繞在脖子上的繃帶。
由紀沒有阻止，任他動作。
一圈圈的白色繃帶是為了保守過去秘密，這層束縛現在在他眼前解下。
露出沒有人能看到的裏面。
果然和他用六眼看到的一樣，她頸側的肌膚光滑細膩，儼然沒什麽要遮起來的必要。
她的疤痕消失了。
由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沒有的。
粉色的疤痕無法用反轉術式消除。同時也是她不能釋懷的過去，所以一直留著提醒自己。
或許是她擁抱瑪奇瑪的時候恢覆如初了。
五條悟溫熱的手指來回撫摸她的脖頸，似乎在確認是不是假象。
被她抱著的五條悟低下頭，柔軟的唇瓣觸碰她跳動的頸側。
這個吻實在太過柔軟和輕盈，就像是雲拂過肌膚，看不出絲毫暧昧的氣息。
唯一問題在於他此時裸露著上半身，所以他這個動作看起來很危險。
起碼在送衣服推門進來，看到這一幕的夏油傑眼裏看起來是這樣的。
夏油傑面無表情開門之後，看到床上兩人的動作。
“打擾了。”
他面無表情關上門，細長的眼睛裏看不出他的情緒。
他剛關上門，又很快推開門。
提了提手裏的紙袋子。
他面無表情問道：“衣服，還要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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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是這世上最扭曲的詛咒。
一切的扭曲始於臺風的夜晚。
五條悟的學生們死於咒術總監會的陰謀,他因為憤怒一時沒控制好體內咒力，洩出產生特級咒靈。
他鬼使神差的到了尾喰家。
聽到尾喰由紀對自己的咒靈，真誠的一句“請讓我吃掉你。”
明明只是看到她的背影,這句話卻像是對自己說的。
那就吃掉吧。他如此想道。
渾身濕漉漉過去,在她嘴角落下一個吻。
與自己身上不停往下滴的水珠不同,他們之間的親吻十分幹燥，沒有水分。觸感只是兩片柔軟短暫的接觸了一下,甚至連感應溫度的時間也沒有。
柔軟的唇瓣相觸即離，真正意義上的蜻蜓點水。
他甚至都沒有將這雲一樣的吻落在中間,只是親了嘴角。
親完後，他盯著由紀的臉。
由紀臉上怔怔的，但沒有躲他。
五條悟沙啞著聲音問：“太突然了？”
她如實說：“嗯,有點。”
五條悟緊接著問：“那現在有準備了？”
他伸出手臂,沿著胳膊滑走的水珠甚至還帶著自己的溫度，浸入她的黑發中消失不見,他再一次靠了過去。
這次他將吻落在唇珠上，這一次能好好感受彼此溫度,或許是因為剛洗完澡,五條悟的體溫高得不正常。相比之下,她的體溫帶著隨時會被吹散的涼意。
五條悟微微張開嘴唇,最終只是將柔軟的唇瓣在她唇珠上輕輕摩擦了一下，飽滿的唇珠被壓了下去,就沒有了後續。
五條悟後仰回身子,抱著她後腦勺的手臂也放了下來。
及時收回是怕忍不住索求更多。
五條悟低著頭，凝神看自己落在地板上的水珠，好來分散註意力。在出神的時候，聽到她輕輕笑了一聲。
五條悟微微有些懊惱：“不要笑。”
“嗯,好。”由紀點頭，“今天已經很累了，早點睡吧。”
她轉身，沒有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，掀開被子的一角，“我床上可能會有一些藥的味道，你要忍耐一下。”
五條悟一楞，點頭，“好。”
他在床上躺好後，後背微有涼意，由紀也掀開被子躺了進去。
他背朝由紀閉眼躺了一會，轉過身，與她面對面。
他微微挪了挪身子，與她靠得更近一些，然後伸出手，抱住了她。
人與人之間的親密關系，有時候不需要接吻，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就夠了。
五條悟抱住她之後，像是尋找舒服的位置，銀色的腦袋又蹭了蹭她的頸窩。
兩人都是傾訴欲不強的人，況且仔細說明來龍去脈沒有必要，不需要這種無用的鋪墊，他們兩人，現在此時，依靠在一起就夠了。
就像是大雨中被淋得不成樣子的貓，在努力為對方舔毛。
沈積將近三十年的疲憊也可以拋在身後。
因為他渾身只圍了一條浴巾，他刻意留了一點距離，但上半身之間碰到的肌膚又是如此滾燙，沒有平靜下來的趨勢。
由紀還是抱著他，沒有松開手。
房間內寂靜下來，一時之間只有窗外的雨聲和風聲。
知道她沒睡，五條悟先開口，“你在想什麽？”
她微微笑了一下，漫不經心道：“在想以後可以養只狗陪我。”
五條悟悶悶道：“養貓更好吧？”
“……狗一般會親近我一些，更好養。”
他又動了動腦袋，“貓也會。”
“多大的？”
他沈吟道：“我這麽大？”
由紀聲音帶著笑意，“那有點難找。”
“……是嗎？”他伸出手摸到她手的位置，十指相扣，“那要好好抓住我，要不然就找不到了。”
“……睡覺吧。”
“回答呢？”
她說：“好。”
第二天由紀感到有些難受，迷迷糊糊睜開眼睛。
五條悟湊得太近，以至於看不清他的臉，只能感到潮熱的吐息噴灑到自己臉上。
五條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，他身上已經換好昨天那套被雨淋濕的黑色衣服。
他兩只手撐在床邊，與她之間只隔一掌的距離。銀色的發絲垂落到自己的臉頰旁，帶來若有若無的癢意。
她將五條悟垂下的發絲撩到耳後，他卻甩了甩頭，銀色的發絲重新落在她臉上，帶來點點癢意。
她轉過頭躲開這些不舒服的癢意，五條悟低頭，落下的吻就落在她的耳垂上。
她僵住身體，沒有再動。
五條悟垂眸，嘴唇包著堅硬的牙齒咬了咬她的耳垂。
而後，放松力氣在她頸窩蹭了蹭，銀色的發絲又變得有些淩亂。
“原本不想弄醒你的。”他的腦袋埋在她頸窩，說話的悶響帶來細微的振動。
由紀摸了摸他的銀色發絲，“沒有，是我剛好醒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。”
耳鬢廝磨。
還好早上尾喰凜來敲門的時候，五條悟已經離開去處理咒術界的爛攤子。
尾喰凜在門口確認她房間擺設沒弄亂，說明她雛見澤綜合癥沒發作後，笑著問道：“今天想出去走走嗎？”
昨天由紀為了掩飾五條悟進門留下的水漬，撒謊說是自己在陽臺看風景進門吹進來的，這個回答顯得過於可憐，尾喰凜決定還是好好帶她出去逛一逛。
由紀一楞，“我出去沒事嗎？”
“嗯。”尾喰凜覺得她今天精神看起來不錯，溫柔笑道，“只要我在你身邊就沒關系。”
“我以後交男朋友凜哥也要跟著我嗎？”
尾喰凜警覺，臉上明明還是笑臉，卻多了一種森然感。
“為什麽突然提男朋友？”
“……沒什麽。”由紀岔開話題，“去哪？”
尾喰凜問她：“你想去哪？”
“游樂園。”
“……”
知道尾喰凜在猶豫什麽，由紀說：“不玩游樂項目，只是去走走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
尾喰凜選擇了極為蕭條的甘輝游樂園。
因為不久前發生事故，游樂園面臨閉園邊緣。
結果還是走散了。
兩人一起進的鏡迷宮，出去的只有尾喰由紀一個人。
她在迷宮出口等了一會，遲遲不見尾喰凜從裏面出來。剛想要不要回去找，在樹叢後面傳來小女孩的哭聲。
金發的小女孩看到有人來後，慌亂的用袖子擦眼淚，向她連聲道歉，“對不起，游樂園明明是開心的地方。請客人繼續玩得開心，不要在意我。”
由紀對這位好看到跟芭比娃娃一樣的懂事小女孩有些憐愛，沒辦法真的對她視而不見。
尾喰凜出行前特意給自己戴上一頂遮陽帽，由紀摘下帽子蓋到她頭上，寬大的帽檐一下子蓋住小女孩的表情。
畢竟沒有女孩子喜歡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。
由紀就一邊等尾喰凜出來，一邊哄著這位抽泣的小女孩。
“金色的頭發很漂亮，是外國人嗎？”
小女孩將臉埋在帽子裏，害羞答道：“是的。”
誇完之後，需要把小孩子帶回大人身邊。
由紀又問道：“你的家人呢？”
小女孩看起來只有14歲左右，不可能一個人來的游樂園。
小女孩因為愧疚感，聲音更小了，“我一個人偷偷跑出來了，不想讓他們看見我哭。叔父看見我哭會傷心的。”
“還要一個人偷偷跑出去哭，看來是很傷心的事了。”由紀想到自己小時候，笑道，“願意和我說嗎？我說不定能幫你。”
小女孩白皙的手拉下帽檐，傷心道：“游樂園要閉園了。”
一般人並不會因為游樂園閉園傷心到躲起來哭，由紀猜道：“你是工作人員的孩子？”
看起來14歲的金發小女孩其實是這座游樂園的經理。她不擅長撒謊，只是低下頭，沈默不語。
“我聽我哥哥說是因為發生了事故。”
“嗯，雲霄飛車那裏發生了很悲傷的事。”小女孩喃喃，“如果沒發生這件事就好了，游樂園說不定還可以救。”
“沒發生嗎……”
由紀昨晚抱著五條悟的時候，心裏也在想，事情為什麽會一步步變成這樣。
人生就是一場爛電影，如果這些無聊的電影能消失就好了。
“我好像不能幫你了……連我自己有時候都在想，如果能時間倒流就好了。”
一直低著頭的小女孩突然看向了她，眼中有了希望的曙光，“你是真的這麽想的嗎？”
“如果你內心真的是這麽想的話……就可以幫我……”
走投無路的拉媞琺拉下帽檐，向她靠了過去。
輕聲道：“如果你能時光倒流的話，請一定要回來幫我，這是約定。”
……
……
一周目。
遺憾的是甘輝游樂園即使沒有發生雲霄飛車事件，因為經營人員都是地下居民不懂人情世故，同時游樂園門口位置問題，游樂項目設置問題，依舊舉步維艱，艱難運營幾年後，再度面臨閉園困境。
五條悟的學生們雖然沒死，但突然出現使用夏油傑屍體腦袋有縫合線的男人，五條悟中招，在澀谷被關進禦門疆。
……
……
不知幾次後。
尾喰由紀因為副作用，喪失部分記憶，忘記約定。
在約定時間之前，拉媞琺不知道他們之間有約定。
約定時間之後，新一年的愚人節，拉媞琺身體年齡和記憶重置，回到新一輪的14歲。
……
……
不知道第幾次的時間回溯。
灰原雄死於土地神信仰事件。
任務地點雛見澤。
被七海建人搬回來的灰原雄屍體脖子上有著淩厲的抓痕。
“那些村民不停說什麽禦社神作祟，都瘋了……灰原勸他們到一半，突然開始不停開始抓自己脖子。”
七海建人目睹慘狀，沒再說下去。
夏油傑幫灰原雄的屍體蓋上白布，“由紀，我記得你的故鄉也在雛見澤，你知道什麽嗎？”
說到這裏，他看著尾喰由紀脖子上的繃帶。
尾喰由紀看著灰原雄的屍體一直沒有反應。
夏油傑又叫了幾遍名字，直到拍她的肩，尾喰由紀才慢半拍擡起頭。
她臉上並不是悲傷的表情，也不是麻木，而是用一種十分陌生的表情看自己。
夏油傑看到她的表情，動作一僵。
她楞了半晌，有些恍惚問夏油傑：“你……是？”
夏油傑一怔，隨後深深嘆了一口氣，“你累了，先好好休息。”
尾喰由紀的感情和記憶發生了扭曲。
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。
只記得原本是要阻止夏油傑死亡，之後是阻止他叛逃，他叛逃的關鍵是懷玉事件和灰原雄的死亡。
一旦回溯的時間點到了懷玉事件之前，就到了世界規則容忍的極限點，會有【暗】來吞噬她。
而灰原雄的土地神信仰事件，關系到雛見澤。不是她能一個人解決的，必須要找尾喰家的人幫忙。
她現在並不是為了某個人而努力，而是像一個游戲玩家一樣努力打出美好結局。沒做到的話……之前努力就白費了。
已經不是願望，變成一個執念。
而在收集這些明確線索之前，她無數次看到自己同伴死亡的結局。
而自己還會忘記部分記憶，不知道自己上一步是怎麽做的。
如果不小心忘記，就要重新慢慢探索。
無盡的輪回。
數不盡的漫長夏天。
慢慢的，到了現在……她的大腦也發生了扭曲。
就在剛剛……其他人都在悲傷的時候，她發現自己甚至認不出灰原雄的臉。
應該說她好像認不出所有人的臉。
“人”在她眼裏不再是單一的個體，而是一個族群。
就像是人類無法辨別動物的區別一樣，雖然知道動物之間長得不一樣，但就是認不出來。
她好像因為這過多雜亂的記憶，被迫站到玻璃箱的外側，來看這個世界。
無數輪回疊加中，除了聞到帶有鐵銹的血腥味更加刺鼻，還有無處發洩的負面情緒也在累積。
非術師無法控制自己的負面情緒。
她的負面情緒不斷層疊累積，無法向外發洩，只好自己悉數吞下，生成怪異。
怪異為自己執念而生。
執念沒有完成，負面情緒會一直累積，怪異從一開始的混沌不清慢慢擁有了臉。
理所當然長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。
她們兩個人是獨立的。
尾喰由紀會因為副作用忘記記憶，怪異不會。
怪異會在碎片之海，冷靜的觀看一切。
每一個回溯到的時間被稱為碎片世界，聚集碎片世界的地方叫做碎片之海。
碎片世界就像是脈絡走向不一樣的樹葉，而擁有這些碎片世界的碎片之海，就像是一棵樹木。
因為自己的執念而生，怪異的目標一開始也與她相同。
會幫忘記記憶的由紀，冷靜找到接近完美的碎片世界。
但她們是獨立的兩個人，誰也不是誰的附屬品。
觀念或許相似，但意見不會相同。
尾喰由紀認為“完美世界”是建立在大家幸福的基礎之上，不能放棄任何一個人。歷史就是一個巨大的齒輪，每個人都是其中一個零件，推動著事情發展。
“她”則是指出不幸根源的最深處。
這世上不需要咒術師。
為此要創造一個真正完美的世界。
瑪奇瑪把實現願望的途徑寄托在電鋸人身上，失敗了，最後重新回到這裏。
那麽，在好不容易找到的完美世界碎片裏，尾喰由紀在這裏究竟得到了什麽。
瑪奇瑪就像是棋盤旁冷靜觀棋的人，不會對任何事插手。
她只是一個觀測者。
等待答案。
為漫長無盡的夏天畫出一個句號。
尾喰由紀怔楞看面前的粉發女人。
她開口：“愛。”
親情，友情，愛情……還有更多的感情，這些都是“愛”。
是兩人從很久以前都在尋找的東西。
比臺風夜晚之前更久就在追求的東西……
“無聊的答案呢。”瑪奇瑪還是笑得十分溫柔，但沒有絲毫溫度。
她托著下巴，微微瞇起眼睛，嘲笑道：“連這群人的臉都認不出來，居然冠冕堂皇說這些，還真是自大。”
“我認出來了。”由紀起身，向一直坐在椅子上用傲慢目光看她的粉發女人靠近，“我沒見過小時候的五條，但是那時候……我第一眼認出來了。”
尾喰由紀沒見過七八歲左右的五條悟，自然不清楚他身上氣味。但是……那時候她是簡單的靠視覺認出來了。
久違的……用視覺認出一個人。
第一眼看到，不是用鼻子，而是用眼睛清晰的知道。
啊，這個小男孩是五條。
他原來長這樣。
“你其實不用我的身體也能轉生的吧？”
怪異不會死。
就算受傷了很快就會修覆身體。
何況瑪奇瑪的強大已經脫離“怪異”的範疇，已經是惡魔。
就算死了，只要她願意，很快就能轉生。
尾喰由紀走到離瑪奇瑪一步的距離停下，“我跟你說再多也沒有用，你不會相信我，因為你沒辦法理解我，也不會懂。”
就像是即使老師分析試卷給出答案是C，學生依舊不會懂答案是C。
瑪奇瑪最後輸給電次的理由也是因為她不理解“愛”。
尾喰由紀靠近她後，給了她一個擁抱。
“抱歉，因為我一直讓你看到世界不好的一面。”
“重頭再來吧。”
“不管你在這個碎片世界裏的哪個角落裏誕生，我都會找到你。”
“愛”太龐大了，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表達。
“我不會對你視而不見，我會帶你去看我看到的東西。”
“這是我完成與你之間契約的方式。”
……
……
尾喰由紀擁抱的實感消失，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空虛的碎片之海。環顧四周，熟悉的家具擺設，她現在是在硝子家。
看來瑪奇瑪同意她提出的履行契約方式，在世界某個角落裏轉生。
尾喰由紀有些摸不清楚現在的時間點，她推開自己住的那間房間，想要拿手機翻日記。
結果她房間內已經有一個人。
在床上半坐起身的五條悟原本在找衣服，他和門口的由紀在空氣中短暫對視之後一楞，裸露在空氣中的後背瞬間有點冷……
尾喰由紀看到他這種情況之後，沒有和上次推門進來一樣只站在門口，而是直接走了進來，二話不說，上前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。
原本想默默躺回被窩裏的五條悟在中途被她抱住。
五條悟有些懵。
沒有推開，但還是高高舉起手，避免碰到她。
畢竟他現在沒穿衣服。
而且還搞不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了。
抱著他的由紀，還是沒對昨晚有解釋。
對他說的第一句：“我們結婚吧。”
五條悟：“？”
他原本起床之後的狀態就是從一片混亂之中努力維持鎮定，聽到她這句話腦內有一瞬間的空白。
但很快找回理智。
“等、等等！好像有點突然？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了！”
任他見過大風大浪，也沒遇到這種情況，開始語無倫次，“就算真的有什麽了你也好好重新考慮，我不想我和你之間是因為這種理由……”
“開玩笑的。”
“別拿這種事開玩笑。”
“那就認真的。”
“……”
由紀看到他臉上表情笑了一下，像是五條悟每次對她做的那樣，她將整個腦袋搭在他肩頸上，認真道：“我只是想你了。”
五條悟一楞，他目光原本一直飄在空中，聽到她這麽說，才去看她。
結果這一看就發現她與以往不一樣的地方。
“你的脖子……”
五條悟放下一直舉起的手手，緩緩解開她纏繞在脖子上的繃帶。
由紀沒有阻止，任他動作。
一圈圈的白色繃帶是為了保守過去秘密，這層束縛現在在他眼前解下。
露出沒有人能看到的裏面。
果然和他用六眼看到的一樣，她頸側的肌膚光滑細膩，儼然沒什麽要遮起來的必要。
她的疤痕消失了。
由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沒有的。
粉色的疤痕無法用反轉術式消除。同時也是她不能釋懷的過去，所以一直留著提醒自己。
或許是她擁抱瑪奇瑪的時候恢覆如初了。
五條悟溫熱的手指來回撫摸她的脖頸，似乎在確認是不是假象。
被她抱著的五條悟低下頭，柔軟的唇瓣觸碰她跳動的頸側。
這個吻實在太過柔軟和輕盈，就像是雲拂過肌膚，看不出絲毫暧昧的氣息。
唯一問題在於他此時裸露著上半身，所以他這個動作看起來很危險。
起碼在送衣服推門進來，看到這一幕的夏油傑眼裏看起來是這樣的。
夏油傑面無表情開門之後，看到床上兩人的動作。
“打擾了。”
他面無表情關上門，細長的眼睛裏看不出他的情緒。
他剛關上門，又很快推開門。
提了提手裏的紙袋子。
他面無表情問道：“衣服，還要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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